剧情介绍
澎湃新闻记者徐明徽实杜奕彤
据编辑称，2021年被称为“原宇宙”（Metaverse）元年，“原宇宙”一词是从美国科幻小说《雪崩》开始出现的。小说中，人类通过“avatar”（数字替身），在虚拟的三维空间生活，这个人工空间被称为原宇宙。扎克伯格将脸书的名字变成了“Meta”之后，人类的未来真的是原宇宙和虚拟世界吗。澎湃的新闻是“哲学家谈原宇宙”系列，邀请哲学家们来谈对这个概念的理解和思考，探讨人和机器、人和虚拟世界等话题。本期对谈中，澎湃新闻邀请了上海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副所长、《哲学分析》杂志主编成素梅。
“原宇宙”一词最初出现在科幻小说《雪崩》中。
目前形成的共识是“原宇宙”将许多有趣的东西结合在一起——虚拟现实、现实强化、游戏、加密货币等。随着AR、VR、5G、云计算等技术的成熟度大大提高，原宇宙正从概念走向现实。在激动人心的幻想中，无数参与者共同构筑，最终跨越物理世界和虚拟世界，形成新的社会文明体系。这意味着技术的发展从变革外部自然扩大到变革人类自身内部自然，这给我们在工业文明时代形成的制度安排、概念框架、生活理念等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扔掉科学技术的外壳，把焦点放在人自己身上，我们怎么理解原来的宇宙呢？当原宇宙真的到来时，人类会不会更幸福快乐呢？还是在虚实之间迷失自己呢？
成素梅
成素梅最近发表了网络4.0时代正向我们走来的消息。“《原宇宙》概念描绘了互联网发展的前景，互联网4.0有可能实现智联或万物的互连。这种展望和指向是《原宇宙》为了概念而打开无限的想象空间，其关键词是虚拟、感知的开拓、渗透式体验、自动满足、多主体的实时相互作用、无代码或低代码、脱中心化等，以彻底消除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两部分为目标。现在，虚拟生活和现实生活的无缝对接和互补相融合。”
但是，如果信息化、网络化、数字化和智能化越来越成为人类社会的基础设施，技术的发展意味着从外部自然的变革扩展到人类自身内部自然的变革，这意味着工业文明时代形成的制度的安排、概念性的框架、给生活理念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成素梅在“原宇宙”建成的去中心化、去权威性、多人实时交互、多空间实时切换等壮大场景中，创造了新的在线文化、虚拟主流化的商业模式，在深刻解放了人的创造力和能动性的同时他注意到，构筑了毫无痕迹的新的控制框架，带来了新的中心化，加剧了世界的数字差距。在具有永久存储功能的数字世界中，中心化的数字身份系统和动态环境参数的实时监视系统的构筑，不是留下数据的人，而是只相信人留下的数据。人际关系的深层虚拟化可能会招致新的精神空虚。数字双胞胎在使人成为信息透明体的同时，还为信息的滥用和误导打开了便利的门，导致现实世界的问题进一步恶化等在线伤害，有可能使个人隐私保护更加困难。
电影《NO.1玩家》的主人公可以利用设备进入虚拟游戏宇宙。
对谈
澎湃新闻：前几天扎克·伯格发表了Facebook改名为“Meta（元）”，再次将“Metaverse”的概念推上了热潮，你是怎么理解这个概念的？
成素梅：首先，“元宇宙”这个翻译用语其实并不准确，从字面意思来理解的话，“元”概念是指“二次研究”，例如“元语言”是与语言相关的语言，与之相对应的，“元宇宙”是与“宇宙本身”相关的问题。Facebook是一家网络公司，以实现人与人之间的相互连接为目的，改名为“Meta”公司后，将此宗旨进一步深化，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连接从单方面扩大到多方面，从静态扩展到动态。互联网公司经过20多年的发展，许多业务已经成为常态和人们的日常，寻找新的商机和技术发展方向，都意味着寻求新的突破。
扎克伯格在公司更名的宣传片中，主要给“Meta”带来了超越的意义：一是超越屏幕接口，打造有临场感的3D虚拟世界，用户在技术环境中由于物理世界各种原因无法实现的尖端体验或者至少可以得到和物理世界一样的生活体验。第二，超越静态内容观看和平面视觉设计，创建实时交互的立体空间，用户可以在其中实时修改内容并获得现场感。第三，超越单一，实现跨学科合作发展和多技术整合应用。例如，在线平台之间的相互连接、各种相关技术的集成等，用户可以利用活生生的化身图像在不同的虚拟世界之间穿行，获得渗透性的体验，释放想象力，创造多彩的虚拟生活。
澎湃新闻：原宇宙的发展对人类文明有着怎样的影响。
成素梅：“原宇宙”的构建就像现在的网络一样，对未来创造新的业态，带来重大变革，一定会给社会带来巨大影响。首先，元宇宙的构建加速了人类文明从工业文明向智能文明的转变。从历史上看，蒸汽机的发明使人类文明从农业文明转变为工业文明，计算机的出现又将人类推进到信息时代，大数据、芯片、算法等技术的发展又使一切向智能化的方向迈进。我们现在正进入信息化、网络化、数据化、智能化融合发展的文明转换期，可以说是工业文明的高级阶段，也可以说是智慧文明的培养阶段。对于人类来说，智能革命带来的智能文明是新的文明。如果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物质文明的发展为线索，那么智能文明就需要在此基础上更加突出和加强精神文明建设。解决经济问题是人类智慧的考验，解决人的精神需要和生命意义提高的问题是人类智慧的更大的考验。以基因编辑、神经工程学为标志的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将人类改变自然的目标从外部自然扩展到人类的内部自然，但是如果原宇宙的构建缺乏适当的诱导和有效的监督管理，反而有可能成为人类梦寐以求的新精神鸦片。
澎湃新闻：未来，原宇宙的数码人和现在的人有什么区别。
成素梅：在智能时代，我提出了“人类机的双向智慧”的概念。这是第四次技术革命和前三次技术革命不同的重要特征。技术一直被人类赋予，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没有存在的空间。但是，智能技术除了给予能量之外，主要是人和机器相互给予智力。这一点非常重要。智能机通过与人的交互变得更聪明，人通过借用人留下的行为数据来实施更有效的管理，发现过去无法发现的问题，特别是对于多参数、大数据相关的复杂问题有着更深的认知和把握手段。但是，智能机所体现的自主性和人性也创建了介于人与工具之间的新主体，这是一个基于人与工具的二分之一的概念框架、管理体制、法律法规的挑战，现在有些大学已经设立了相关的人工智能法研究中心正在讨论适应智能时代的法律法规等问题。
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是，现在有一部分技术人员受到原宇宙理念的启发，已经开发出了被称为“人类云”的虚拟世界，他们的目标是借助技术使人和场景在数字世界得到永远的生命，借助后世人可以使用的设备跨越时空可以和祖先和前辈对话，进行隔空的互动和超越时间的体验。在这个“人间云”中，虚拟替身不仅再现了真人版的声音和笑声，还通过网络让人真实感受到真人版虚拟世界的场景，当人类的肉体消失的时候，可以在数字世界再现其行为。人们可以很容易地实现原宇宙中在现实世界中无法实现的希望和梦想，也有可能给他人带来在线伤害。这样，数码人不仅是由真人的化身和真人的信息构成的精神体，还体现了真人的意志，满足真人的需要，成为相互作用的统一体。另外，原宇宙所描绘的虚拟世界与20世纪的人们所说的虚拟世界不同，或者与赋予虚拟世界新的意义相对应，构筑“人类云”的虚拟世界一样的经济形式也在发展。因此，社会治理至少要遵循技术发展的步伐。
澎湃新闻：数据成为新的时代号，都被数据代办了，人是“人”还是“数据”呢？
成素梅：我曾经写过“人们只相信别人留下的数据，但并不相信留下数据的人”。人的主体性消失，人与人的关系被深深虚拟化，在现实社会中变得越来越疏远，有可能招致新的精神上的虚无。数字双胞胎在使人成为信息透明体的同时，还为信息的滥用和误导打开了便利的门，导致现实世界的问题进一步恶化等在线伤害，有可能使个人隐私保护更加困难。不仅如此，虚拟世界对人的素质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为人对自己在网上留下的信息和行为数据失去了控制权和删除权。永恒的数据不仅有扩大的缺点，也有可能成为影响信用的依据，人类的透明化与社会的复杂化进行了强烈的对比。
原宇宙加速了智能文明的转变，更深刻地反映了有关人类的问题。人类的问题不是古希腊哲学家们讨论的“人是什么”的理论问题，而是必须切实对应的实践问题。如果人类的出现是自然进化的奇迹，那么现在的技术发展将人类的进化推进到非自然阶段，人类的增强和后人类主义成为话题，出现了生命保护主义者和未来学者的争斗。因此，技术的发展达到了先估算风险再发展的阶段，第四次技术革命带来的有关人类的问题，是气候变得暧昧，关系到整个人类的问题。因此，“原宇宙”不仅针对未来技术和社会发展方向的构想，还提出了“人类应该怎样成为人类，怎样成为人类”、“应该塑造怎样的文明未来”等与人性问题相关的灵魂拷问。
澎湃新闻：现在非常受欢迎的区块链概念强调了脱中心化的特性，但原宇宙时代是实现了这样的脱中心化还是形成了一个新的中心化。
成素梅：我倾向于后者。由于原宇宙并不是任何一家小公司都可以参加的，所以大企业提供了足够先进的硬件软件来占领市场，从而获得了最多的数据，排除了其他小公司，形成了垄断。这要求大型科学技术公司不仅要有超越经济利益的人文关怀意识，还要承担超越资本逻辑的社会责任。
因为拥有资金和技术优势的数据大公司们能够简单地创造新产品，牺牲了不认识的用户，特别是自治力较弱的青少年，能够精神上投入其中，在加剧世界数字差异的同时，也能产生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例如，在现实生活中得不到物质满足的人，去虚拟世界寻找精神满足，有数据和数据的人最能理解用户，控制用户。这种无形的数据垄断或技术垄断，在提倡原宇宙构筑中心化世界的同时，在另一个意义上确立了新的中心化。
澎湃新闻：“原宇宙”尚处于概念阶段，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已经可以看到未来的影子，这些技术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
成素梅：这些技术向改变人的自然本性的方向发展，实现人脑电子化，例如创生“电子人”，提供操控人与人的新手段，助长极权主义，使既存的伦理规范和道德标准彻底失效；接下来，这些技术又导致了我们对人类生命的延长战略、改变人的自然本性的限度和范围等问题的再次思考。最后，这些技术超越了自己在生物意义上受到的限制和限制，有可能形成人类的未来。在这个过程中，人类的生存环境从现在重建的“人文环境”转变为未来可能出现的“超人文环境”。
澎湃新闻：如果前宇宙消除了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壁垒，我们能追求更自由的存在，还是进入了更深刻的束缚。
成素梅：就像技术的发展降低了人们的相机门槛一样，原宇宙的发展也让未来的人们超越了代码的束缚，降低了原宇宙体验的门槛，现实世界无法实现的东西在原宇宙的场景中用更低的成本和更便利的方法让人们在原宇宙中更自由吗还是更被束缚着，这是一个开放的话题。这取决于如何理解自由和束缚这两个概念。就人们自由工作的能力而言，如果人们沉迷于虚拟的渗透体验，束缚人的创造力，喜欢自由，那么原始宇宙的世界明显比现实世界自由多，人的名字基本固定，网络的名字就被擅自改变也可以形成人在原宇宙的身份。因此，面对原宇宙的发展，我们需要提高数字素养，理性地自律地生活在数字化的时代。
澎湃的消息：人类已经到了科学技术驱动和发展的时代，甚至可以说科学技术走在了世界的前面。除了美好的想法，我们应该做什么准备来应对未来的风险？
成素梅：“原宇宙”创造的数字化环境导致人与环境的关系逆转，人不适应环境，环境可以自动地基于人的行为数据和神经信息等来预测和理解人的意图，从而自主地满足人的潜在需求。这样的投药方式扩大了人的好奇心和猎奇感，诱导正确的投广告，又使人失去了无形中追求真实的意识，沉迷于中毒的游戏生活，人与人之间现实的相互作用越来越少，人际关系被虚拟化，在给算法投药的时代迷失了自己。这些都不利于人的社会化和健康的成长。
如果技术发展有能力影响人的精神方面，技术研发及其应用就要慎重行动，不能信奉先发展后管理的原则。智能革命的相关技术应当发展和治理同步，有远见的治理措施率先。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必须确立一体化的治理和监督管理体制、踏实的部门架构、以及上下连动的迅速反应机制等。这不是某个人、某个团体或只是监督管理层，而是全体国民必须清醒地思考这个一体化的问题。比如从小就对孩子进行数字素养教育，让孩子正确认识这个数字世界。要求技术人员成为守护人类命运的守护者，并不是人类旅行途中的收费站的创立者，而是尽可能地对新技术带来的社会危害进行展望性估计。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从专心于旧纸的文本的解释中要求关注社会的现实。监督管理部门要求从公布宏的伦理管理原则扩大到建立可应对不确定性和随机风险管理的一体化监督管理机制等。
责任编辑：梁佳图片编辑：张同泽
校正：丁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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